Ivory

To the moon 2

去月球
梗来自同名游戏
雷安,军官雷X阿斯伯格综合征军医安





“一切正常,关闭可视状态,开启单线对话功能。”


“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刚站稳脚跟,比尔就开始聒噪个不停。


“听说过海盗团吗?”她环顾四周,炙热的太阳照在地面上,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往远处眺望能看到一条黄与蓝的分界线。


是片沙漠。


“好像听过?”比尔甩甩脚,试图抖掉滑进鞋里的沙子。


“建国后唯一一支被授权可以自由行动的特种部队。”她往一旁挪两步,远离某个脱了鞋的助手,“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队长。”


“他被调去参加了丝绸之战,对,就是二十年前那场对阵沙之国战争。”


比尔惊得嘴巴张成O型:“那他怎么会住在那种地方?我记得国家对于一等功勋的军人都给予了市中心银座级别的房产啊?”


“不知道。我只听说他自登格鲁战役后就从大众的视野消失了。”贝拉的眉峰拧作一团,“你知道的,它被称作‘丝绸战争的绞肉机’。虽然胜利了,但代价惨重,包括医疗部队在内,全军仅一人生还。”


“所以生还者就是这位雷狮先生咯?”比尔肃然起敬,“可他明明看起来很健康,为什么说自己要死了?”


“只是道听途说。”贝拉眯起眼,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政府对一等功勋的人做了手脚,他们被强制要求注射一种药物。它能使人的心脏加速衰竭,而其他器官正常运作。可笑的是,这种药物的原配方来自沙之国,属于他们恐吓战俘的手段之一。”


“这不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比尔大骇,他没料到表面光鲜的国家深处还隐藏着这样的辛秘过往,“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这次轮到贝拉震惊了,“你不知道我在此之前是做什么的?”


“你不一直都是研究员吗?”比尔傻乎乎看着她,无辜的眼神让她怀疑这人私自服用了老化剂——说不定他的实际年龄只有七岁。


“...上层脑子抽了才会把你招进来。”贝拉扶额,“我之前是国家情报局的调查员。”


“哦......”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比尔踢着脚边的沙砾,“不过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如果你敢说出去,恐怕第一个追杀你的就是公司。我跟他们签了协议,我为他们服务,而他们保证我的安全。”贝拉满不在乎。


“听起来真可怕。”比尔耸耸肩,“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儿应该就是丝绸战争的主战场了,往前走走吧。我也不确定机器跳了多少个时间点。”



从某种意义上讲,雷狮算是空降到317连的。


二十出头的年轻军官来到部队的第一天,一部分人按捺不住了。


“凭什么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看他那长相,说不定和上头有点关系。”


“是啊是啊,不知道他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才......”

这段对话刚好传进过路的雷狮耳朵里。


第二天,人们看到昨晚嚼舌根的三个壮汉被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齐刷刷吊在一根柱子上,胸前清一色挂着“长舌妇”的牌子。


从此再也没人敢说这位空降上校的不是。


这种杀鸡儆猴的做法也让雷狮挂了彩,虽然他本人不甚在意,但大校执意要他去包扎,还强行给他批了一下午的假。


所以这个阎王爷才会出现在诊疗室。


他一脸戾气,把医务处的门拍得震天响:“医疗兵呢?都死了?给我出来!老子受伤了!”

要知道他雷狮大爷最讨厌两件事,命令和等人。这两样偏偏今天被占了个遍。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地从门后瞧他:“我们医生不在,我只是个实习的。您还是下次再来吧。”


“实习的?”他一抬眼,正好看见里面还有个穿白衣服的人影在晃:“那他呢?穿白大褂那个,让他出来给我包扎。”


“他、他不行...他......”小护士快吓哭了。


“什么行不行的,我说行就行,你让开。”雷狮伸手推开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就大摇大摆地往诊疗室走。


“你,穿白大褂那个,过来给我包扎。”他大爷样儿地往椅子上一躺,顺势翘起二郎腿,好不惬意。


可那人就跟听不见似的,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仍背对着他配消毒水。


“你聋了啊?让你过来给我包扎——”他踹一脚面前的办公桌,那人可算是回头了。


这眼神真渗人。雷狮一瞬间联想到磕烂的啤酒瓶子,那专有名词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石英砂。


这人眼里一片死气沉沉,仿佛磨糙的石英石,任光线随意折射也映不出彩色的,廉价的光。


“您有什么事吗。”他的腔调有点奇怪,不似在提问,更像小学生读课文。


“包扎啊,老子受伤了。”雷狮打量着他,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哦。”那人转身去找医用药品。


碘酒、棉花、镊子、纱布、剪刀、热水。
仿佛进行什么仪式似的,这几样东西被一个个摆到桌面上,排列得整整齐齐。


雷狮看着他用热水为自己清洗伤口附近的灰尘,又夹起棉花蘸着碘酒给他消毒,再拉出一段纱布,仔仔细细裹好他受伤的部位,剪刀一划,捏住纱布散落下来的另一头,两边一缠,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每一个动作都像神父进行晨祷时一般虔诚而标准,雷狮一掐时间,几个步骤竟然分秒不差。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盯着白大褂的离去背影,心想。


“这就完了?医生你不该说些医嘱吗?不然病人乱吃东西导致恶化伤口了怎么办。”雷上校提高嗓门冲他嚷嚷。


“......”那人转头,一双没什么生气的眼睛看着他,“好好吃饭。”


“哈哈哈哈哈——”雷狮忍不住捧腹,“你可真有意思。叫什么名字啊你?”


“我叫——”


滋滋滋咔。
一阵电流音闪过,二人一惊,下意识摘掉耳机。


“难道是仪器故障了?”贝拉拍拍她的耳麦,“我记得这是最新的设备啊。”


“谁知道,刚刚那个名字你听清了吗?”比尔问她。


“怎么可能,我现在耳朵还疼呢。”她揉揉耳廓,又重新戴上耳机,“好了,接着工作吧。”


“唔......”比尔也把耳机戴上。



不过场景并没有继续,一阵眩晕,他们转眼到了另一个地方。


“所以说我才讨厌突发性的空间跳跃,呕——”比尔吐得两眼发黑。


“真丢人,难道你没考穿越资格证吗?”贝拉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她的助手。


“当然考了,但那时候我身上带着晕机药。”比尔灌下一大口水,蔫巴巴地扶住墙,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样。


“嘘,他们好像在对话。”贝拉懒得理会这个戏剧学院出身的男人。


她找了一个不易被人碰触到的角落,调大音量接收器,仔细探听这两人说话,不愿错漏一个细节。


“你怎么不去做间谍。”看到她娴熟而专业的动作,比尔忍不住嘲讽两句解气。


贝拉向他比一个“闭嘴”的手势,他只好悻悻收声,模仿研究员的样子蹲下来。



这个房间没有表,据照在地面的暖黄色阳光推断,大约是下午两点左右。
雷狮跟上次见面时的样子相去不远,不过脸上添了几道新伤。


“喂——我说你。”他枕着胳膊仰躺在床上,也不脱鞋,两条长腿每动一下,洁白的床单就多一对黑脚印,“天天呆在这儿配药,不闷吗?”


“不。”被提问的人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戴着手套,眼神专注而认真。


“说真的,你就没想过做点别的什么?”雷狮一骨碌爬起来,“比如打球、赌博或者泡妞,男人都喜欢这些。”他打小在军营长大,跟一群单身汉摸爬滚打二十多年,里面的人有什么爱好他一清二楚。


“......”那人沉默半晌,模糊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我喜欢读书。”


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从一旁药品架上取下一个小瓶。

“上药。”


“是是是。”雷狮撩起上衣,翻身趴在床上。他后背的情况比脸更糟糕,新伤叠旧伤,青紫一片,全是淤血。


医生见状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惊呼,只低着头,用棉花蘸着碘酒给他慢慢擦拭。


一时间寂静的屋内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


“这段记忆是不是只到这里了?”比尔受气氛感染,下意识压低声音问他旁边的贝拉。


“不会,我们还没被机器踢去下一个节点,应该还没完。”她还想再说什么,另一边却有了动静。


“我好像还没见过你摘口罩的样子啊?”雷狮费劲地扭着脖子跟他没话找话,“摘下来让我看看呗。”


“规定不允许。”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就一下而已。”雷少将是何等人物?倔脾气一个,越不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做。


“不行。”话虽出口但已经晚了。雷狮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上来,他往后一闪,但哪儿快得过身经百战的军人呢,一小块白布顺势就被扯下来。


“咦,你长得挺好看嘛。”雷狮还想说什么,却见眼前这人撤了手上棉花药水。


“出去。”他声线平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朗读台本。


“呦,生气了?摘个口罩而已,至于吗。”


雷狮调侃道,他还欲开口,那人端起之前配好的药粉,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休息室。


“砰。”门被撞上。


真生气了,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雷狮摸摸鼻子,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从床上跳下来,整整衣服,昂首阔步地往外走。你凭什么给我甩脸子,我还不稀罕搭理你呢。他想着,蓦地一开门,一个小护士正趴在门口偷听。


她还没来得及溜走,就被当事人发现了。


“现在的护士都这么喜欢打听别人隐私?”他心情糟糕,口气自然也好不起来。


“他、他没做什么吧?”见自己被抓包,她也没狡辩,反而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往里张望。


“他?他能对我做什么。”雷狮觉得好笑,这个连的医疗兵怎么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哎呀你刚来不知道,他这里有病的。”小护士抬手指指自己的脑袋。


“脑子有病?我看也像。”不然怎么能因为一个口罩跟他翻脸。


“对吧?他这个人可怪了,不跟人说话,别人跟他说话也是爱搭不理的。虽然长得挺好看,但眼神就跟个死人一样。”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刚来的时候还对他有点好感,现在全没了。”


“是吗?”雷狮不咸不淡地问。


“是啊,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害羞,后来别人告诉我他精神上有点毛病,叫什么...阿什么格什么征。”


“你们这里的人都知道?”


“这个连里的老兵都清楚,听说是得罪了上层,故意派他到战场上送死的,我们医生不忍心,找关系把他调到医疗队来了。”


“这样啊。”雷狮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原来是个害了病的,怪不得开个玩笑都生气。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他又问。


“哎呀,这个要怎么说...”小护士脸一红,她的手指绞着微微发黄的裙边,留下一道道褶印。


“说啊。”他挑挑眉,大致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长得挺帅嘛...然后...我还是挺喜欢你的。”部队的女孩儿不像家族小姐那样扭捏,有喜欢的她们会第一时间表白。


因为谁也不知道,错过之后,下一次见面是不是天人永隔。


“抱歉啊,我对你没兴趣。”雷狮可不在乎你情我爱的小九九,但他也不是那种吊着女孩子玩儿的花花公子,所以直接拒绝了。


哪成想这小护士浸淫军队时间不长,告白模仿个十成十,大气却没学来,思想上还是有点刻板,更别提被有好感的人当面拒绝这种事了。


“什、什么?我都说出那种话了,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她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道。


不识好歹?雷上校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人敢说他不识好歹。


“我不识好歹?女士,您先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吧。背后嚼人舌根,也不怕半夜鬼敲门。”雷狮反讽道,他懒得跟这女人多费口水,跨过医疗室大门的门槛,回部队折腾新兵蛋子去了。



“哇喔,这可真是......”比尔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形容,只好换了个话题,“他们看上去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不如说这位雷狮上校跟谁关系都很糟糕。


“这只是一段记忆。”贝拉提醒他,“那位医生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她盯着紧扣的大门,“也许他是......”她低声说了个名词。


“什么?”比尔没听清。


“没什么,只是推测,我们先去下一段记忆吧。”贝拉走到陡然出现的时空黑洞前,扭头对她的助手说。


“......还要再吐几次啊。”他嘀咕一句,不情愿地挪动双腿,跟在研究员身后。


面对疾风吧!他闭上眼,就义般地扯住贝拉的袖子,他们纵身跳进去。待二人最后一抹衣角也消失,黑洞开始慢慢缩小,变成一粒灰尘掉在地上。


一切回归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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