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ory

你前男友明天要结婚了

LGBT群体,雷安
超现实向
不长,我尽量控制字数
指甲刀注意


安迷修要结婚了。
收到银爵简讯是周四早上,一个阳光和煦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雷狮一下下抠着home键,犹豫许久还是点开通讯录,在最底下找到四年未碰过的十一位号码。
他内心烦闷,手指无意识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一不留神就按到拨出图标。
坏了。他想挂断,不知为什么下不去手,傻愣愣看着界面上的绿色听筒向两边发散着波纹状的白曲线。
“嘟——”
无人接听。我该挂掉的。他失落又失望地埋怨自己。但当他食指挪到红色区域时,脑海里就有个声音冒出来,告诉他再多等一秒,多等一秒。
“雷狮。”
猝不及防,电话通了。
只一句,雷狮匆匆做好的心理防线就瞬间土崩瓦解。
安迷修的语气跟四年前一模一样,这让雷狮萌生错觉,以为他们还是那对无话不谈的亲密恋人。
“......”他想喊他的名字,喉咙却哽住似的发不出声。
安迷修没讲话,他耐心地等着雷狮开口。
他一直都这么耐心。
“我们...周六见一面?”半晌,雷狮生涩地挤出几个字。
“有的事还是见面说比较好。”末了他补上一句,生怕对方拒绝。
......
电话那边一片寂静。雷狮手心微湿,他抓紧手机边沿,五指捏得泛白。
“好啊。”出乎意料地,安迷修答应了。
“那,不见不散。”担心对方反悔,他飞快地挂断电话。
明明是初春时节,雷狮整个人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
他松松领带,拧开衬衫最上方的两枚扣子,这还不够,又翻出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设定到23℃,这才算略有凉意。
待大脑冷静一些,他拿起手机想推掉周六的行程,恍然间发现自己之前在屏幕上划出来的是个汉字。
宝盖头,女做底。
安。

雷狮踏进咖啡馆时墙上钟表刚好十点整,不快不慢。
他一眼看到坐在窗边的安迷修。
如同四年前一样,他还是习惯提前到。雷狮想,并为此暗自欣喜。
他在安迷修对面坐下来,点了杯咖啡。
“你变了不少。”
“你没变多少。”
两个声音撞在一起,他们同时愣了一下。
安迷修示意雷狮先说。
“你好像没什么变化。”雷狮干巴巴重复一遍,顺着桌沿自然下垂的那块镂空白麻布不出一会儿已经被他绞出无数道褶子。
当然,安迷修看不见。
“你倒是变了不少。”安迷修说,“没有一来就对服务生吹胡子瞪眼。”
雷狮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他。
“是吗。”他的视线从他微翘的发顶移到削瘦的下巴,从下垂的眼角挪到紧抿的嘴唇。
“你瘦了。”他说。
一阵沉默。
这个时间咖啡馆的人不多,但相比整个店,他们这一桌尤为安静。
“您的咖啡。”服务生似乎也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气氛,搁下白色矮脚瓷杯便迅速离去。
于是他们之间重回宁静,只有咖啡氤氲的热气缓缓上升,又在某一个高度消失无踪。
“银爵说你明天要结婚了。”雷狮率先打破沉寂,他端起杯子浅啜一口,借此掩饰自己怪异的表情。
他从没想过安迷修会结婚。
“哦。”安迷修笑了笑,“原来你想要张请帖啊,我现在身上没带着,等明天......”
“不是。”雷狮打断他,“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那张破纸才来找你的。”
安迷修敛了笑意。
“我不知道。”他说,眼底一片平静。
雷狮有些烦躁,他不喜欢安迷修的态度,这让他十分被动,他讨厌被动。
“我不希望你跟她...”雷狮犹豫下,换了个说法,“我看过她的照片了,跟你很不相配。”后面一句是胡诌的,那位女士贤惠又可人,跟他仿佛天生一对。
“相不相配不是你说了算。”一提到她,安迷修神色一软,整个人温柔又缱绻。
“我很喜欢她,我的父母也很喜欢她。”他说,语气满是不自觉的骄傲与幸福。
雷狮盯着他的脸,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的虚伪。
他的目光游移到那个人的眼睛。
安迷修的眼睛跟雷狮不同,后者尾部是上翘的、飞扬的、带着不可一世傲气的;前者是微微下垂,末梢又略挑起一点儿,这让他看起来温驯又平易近人,但不显木讷乏味。
雷狮见过它很多种样子,愉悦的,生气的,困惑的,以及微微泛红的。
现在它正毫不作伪地因为另一个人柔化成一捧甘泉水。
不是他雷狮,是另一个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人。
雷狮突然有些惶恐。他觉得自己大错特错,安迷修其实变了很多,变得很陌生。
陌生到可怕。
“那你未来的另一半,知道你曾被一个男人......”他开始慌不择口。
“住嘴吧,雷狮。”这是安迷修第二次喊他的名字,他看着他,眼神满是怜悯,“住嘴吧。”
雷狮垂下眼睑。
他失控了。

“她知道我和你的事。”安迷修轻不可闻地叹气,端起咖啡。
雷狮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他问,“外科医生不能酗酒的吧?”。
“没什么。”安迷修若无其事地放下一口没喝的咖啡,将手收至桌下。
“我和你的事,从头到尾,她全知道。”他接着说。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雷狮摇摇头,他盯着桌上花瓶里鲜艳欲滴的火红色玫瑰,怅然若失。
安迷修要结婚了。
而他什么都没有。

“我得走了。”安迷修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她在等我。”
雷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位挽着高髻的丽人正站在距落地窗不远处冲他们挥手。
“帐我已经结过了。”他拎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没顾得上穿便匆匆往外走。
“安迷修。”雷狮不顾旁人的眼光喊住他。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不甘心又绝望地想。
“我知道这四年你经历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
“不,你不知道。”安迷修甚至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你所谓的知道,只有你想知道。”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个眼神也没给雷狮。

END.
补番外

“结束了吗?”他的未婚妻替他理下领子。
“结束了。”安迷修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他以为我还在做外科医生。”
“啊呀...”女孩子看起来十分震惊,“他不知道你......”
“知不知道的,已经无所谓了。”他反握住她的手,“旧事勿提,我们说好的。”
“是是是......”女生一脸无奈。他的事,就随他去吧。
她扭头看一眼那家咖啡馆,那个人还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座石雕。
如果说世界上每天相遇再分开的人像一条河,那他们就是其中的两滴水。
虽然他们之间误会重重。
比如安迷修不知道雷狮当年离开是被家里人打昏拖上飞机的,醒来软禁在一间房子半年之久。
比如雷狮不知道安迷修因他遭人报复,右手三根指骨被打折,再也没办法拿起手术刀。
不过这都过去了。
有的人,终究就是要错过的。

END.

我想起来柴静《看见》里谈到同性恋群体,她的标题取做《我们终将浑然难分,就像水溶于水》
别的没什么想说的,不该在一起的永远不会在一起,朋友如此,爱情亦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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